【泽非】花
花吐症老梗
我也不知道我写了啥预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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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花吐?
什么玩意儿?
“意思就是哥哥你要死了。”路鸣泽背着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,他站在窗前,整个人陷在阳光投射的阴影里。
哦。
草喔。
他又要死了。
救人要死。
屠龙要死。
交易要死。
好么现在起个床都活不成了。
“我真要死了?”
“是的,不过从理论的角度讲,还是存在——”
“那太好了。”路明非躺床上,整个人呈大字状平铺开来,“理查德•路,生的光荣死的伟大,在这里,我们庄严而郑重的缅怀他,希望他的英灵永存。”
都什么玩意儿啊!
他凭什么要死啊!
他死了是可以造福人类么?
“哥哥你没有经历过死亡,是不会懂的。”
“死亡是很庄重而优雅的事情。”路鸣泽拾起他嘴里吐出的玫瑰,像是什么珍爱般,微闭着双眼静默地低下头亲吻花瓣。
闭合的玫瑰突然在他掌心开放。
“哥哥你知道香槟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?”
路鸣泽把花放在了路明非面前,放下的瞬间,淡金色的花瓣散落开来,铺撒在了整张床上。
“花吐欸老弟,牛逼”芬格尔嘴里插着牙刷,声音一阵混沌,“没事你去找诺诺亲一口就行了。”
“妈的你能不能不把我往火坑里推,找她亲我一口?那我还不如就在这儿等死。”路明非一边说一边兜着下巴,这该死的花跟发动机似的往外蹦,不一会儿就能堵到嗓子眼。路明非觉得得花吐的人大概率不是心力不支死掉的,估计是被这花堵到气管之后窒息而亡。哦呵呵呦——
“那我亲你一口?”芬格尔突然凑到他面前,带着他那意味不明的笑容,“不保证疗效但吻技绝对一流,保证让你神魂颠倒深陷其中不能自拔。”
“滚滚滚。”路明非对着对面那张脸一脚踹了过去。
与真爱之人亲吻?什么鬼疗法,你们龙族治病靠唾液?还是说他娘的这群怪物的口腔细胞膜可以入药,那可真是太好了,等他以后没钱了就去卖嘴皮子。妈的等等他这会儿没说话怎么这花又开始往外蹦了——
日哦他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。
“这真的会致死吗?”
芬格尔一脸认真地看着他,“真的会死。”
三天之内让真爱亲一口。
日。
不亲会死,亲了依然会死。
算了,等死吧。
“别介啊师弟,你死了以后谁给我报销,”芬格尔突然出现在他身后,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背,“抓住机会啊。”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。
路明非向前扑了上去。
撞到了诺诺。
双唇相触。
“欸师弟,你快收拾包袱吧,现在不是打我的时候,”芬格尔蹲在墙角抱着头,“跑路比较重要。”
路明非咬着牙,“你他妈的——”
芬格尔看着他的的表情突然变了。
“怎么还有?”
路明非手伸向嘴边,接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香槟玫瑰。
二
古德里安有点小兴奋。
今年教授有望啊。
“老师我是不是没救了。”
“怎么会呢,你可是S级,龙族血统接近50%的高贵混血种,哪儿会那么容易死,”古德里安在自己堆积如山乱七八糟的书桌里翻了半天,终于使大力抽,抽出了张卷着皱的纸,“我记得……花吐的在案记载里,发病者几乎无一例外的找到了真爱,除了——”
“1992年元月,一家普通的中国三甲医院接到了个口吐鲜花的奇怪病人。”
“病人体征正常,昏迷是长途跋涉过度虚弱造成的,奇怪的是他嘴中不时的会吐出花来。”
“那会儿我们的人刚好在中国,”古德里安把纸递给路明非,“这是混血种才会出现的古怪病症,爆发人群集中在二十岁左右情种初种的青年人身上,奇怪的是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。”
“十一二岁?有前途啊这哥们。”路明非盯着那张纸,褶皱的纸面已经看不清病人头像,但也不知道为什么,冥冥中有种似有似无的熟悉感。“他被治好了?”
“这我不能确定,”古德里安摇了摇头,“当时学院把他带走后,后面的事情都是校长亲自出面处理的。”
啧。
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脑海里飞过,太快了,根本来不及让它清晰起来。
“所以我们现在要干什么?”
“等风来。”
路鸣泽坐在窗前,摆动着他的小腿。
路明非眯着眼睛嘴角微微抽动,“你就不能不在我干正事的时候突然出现啊?”
“什么正事?跟着你的秃头教授一起追寻真爱?”路鸣泽跳下窗,“你不是想死吗?”
路明非翻了个白眼。
“是啊,我死了正好,你不是就等着要我命呢么。”
路鸣泽竟反常的没说话。
他看着路明非,眼里流淌的情绪,竟像是悲伤。
这悲伤让路明非感到莫名的害怕。
不对,他为什么要害怕。
“算了,你不是有本事么,有灵丹妙药可以使使吗?”
路鸣泽转过身,面朝着窗户。
“有的。”
“那就……大人大量救救我?”
路鸣泽把头转回来,一双金色的眸子跳动着,他看着路明非,半天没说话。
“你不会又打算勒索我点什么吧?”路明非双手抱胸,一脸我好怕怕的样子。
“我又不想救你了,”路鸣泽突然退后了两步,“你不是有‘不要死’么。”
“那时灵时不灵的东西要是有用我还用得着到处求人?”
“哥哥,你不喜欢做选择题,你知不知道,我也不喜欢。”
路鸣泽仰头看着路明非,金色的瞳孔跳跃着。
三
路明非咳出了新的花。
绯红。
妖娆。
绝望。
路明非认出来了。
曼殊沙华。
下一秒,胸口突然像被剜过般剧烈地发出了痛感。路明非扶着墙缓缓蹲了下去,双手不自觉的颤抖着,原来这病真的,会死人啊。
艹啊他不想死啊!
他还没有拉过姑娘小手,芬格尔那家伙还没给他还钱,上把游戏还没赢回来,哦对他还想着怎么回去跟他婶炫耀炫耀,上次明显是装逼失败……
强光之下他没法完全睁开眼睛,只能感觉到有人正抱着他的头,对方的手似乎不大,得用上臂膀才能把他完整的环住,他被抱着,抱着他的人有些冰凉,但掌心里传来的热度,让他感觉温暖。
他醒了。
芬格尔坐在对面,一副言犹未尽的表情。
“你在宿舍呆了一下午?”
路明非愣了愣。
“我回来的时候你睡得跟二师兄似的,叫你半天。”
“我可能真的要死了。”
路明非摊在床上。
“别介,死了多不吉利,为了我你也不能死啊。”
“滚,别想着我再给你报饭钱。”路明非瞟了眼芬格尔,“我倒是不想死,可谁叫阎王爷太喜欢我。”
“可惜的就是连个为我哭的姑娘都没有,”路明非用手撑着脑袋,“不会到时候连你也跑了吧?”
“给你上个坟还是可以的,不过我就害怕我会对着你傻狗似的黑白照片笑场。”
路明非把枕头扔了出去。
“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贱。”
突然觉得有点累,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压在床上,使不上力气。
“你真爱到底谁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路明非望着天花板。
“师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?”
“别害羞,人命关天,大家不会嘲笑你的。”
“别是我吧,要真是我,我可以考虑勉为其难——”
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路明非闭上了眼睛。
真爱吗。
看起来是个距离他很遥远的词汇。
陈雯雯?
不。
绘梨衣?
他可以献出四分之一的命,他甚至想过可不可以以命换命让她复活,可真要说爱——那就是在骗人了。
那不是爱情的样子。
师姐——
身体的反应来的如此诚实,他竟不知道是他本不配还是之前骗过的太久——
久到他自己都分不清,喜欢和爱。
爱。
他爱过谁吗?
疯狂的
刺骨的
像是濒死的鱼。
这让他想起路鸣泽。那个自称魔鬼的家伙,总是一口一个哥哥得叫着,但又说到底不过是个孩子,喜欢搞搞恶作剧,天天惦记着他的命,然后奇迹般地给他解决各种麻烦。他有时会想这小鬼如果真的是他弟弟就好了,用不着他无所不能,就只要呆在他身边,可以只是个普通的男孩,他可以跟他谈会天,也可以一起打打游戏,做些什么,像是那些真正的兄弟俩。
但他简直疯狂,他会拥抱你,大声喊着“任何人,想要从你身边夺走任何东西,都是我们的敌人。”他会流着泪,“真正爱你的人,只有魔鬼,只有魔鬼啊!哥哥,为什么不拥抱我呢?为什么不拥抱这世界上唯一需要你的人?”
这令他害怕。
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不断松动着,让他一步步放下着自己的防线,但他不能承认,绝不能。就像是要撕裂这稀薄的空气,即使最后一次窒息于此,他,不能直面。
就像是自欺欺人,让他可以,一直活在自己的梦里。
魔鬼不懂得爱情。
“哥哥。”
路明非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四
“真的不救他吗?”酒德麻衣试探性的问道。
老板没有回答她。
他端坐在丝绒沙发上,盯着手里的怀表,整个人都静默在这让人窒息的环境中。
1992年除夕。
“哥哥!”
“乖。”
“你不,能不能这样——”男孩突然哭了起来。
“听话,好好活着。”他笑得,如此温柔。
男孩抱着自己的头,然后又抱着自己的胸,然后整个人蹲下去,他自顾自地揽着全身。
零落成泥碾作尘。
那些四散的花瓣,随着时间,渐渐消失在了尘埃里。
“老板?”
“我没事,”他转过头,看着酒德麻衣,“人还是要救的。”
“只是这次,用不着你们出手了,”突然莞尔一笑,“我要亲自去。”
酒德麻衣不知该说什么,那笑容就像是,回忆起了什么,悲痛欲绝的事情。
路明非看着路鸣泽。
男孩给他带来了一束香水百合。
他把花插进花瓶里。
然后就坐在他的床头。
“哥哥,”路鸣泽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,“不要让自己过的那么惨了。”
“我会心疼。”
卧槽怎么又开始gay我了。
路明非使不出力气骂他,他只能冷冷地盯着路鸣泽。
路鸣泽俯下身,轻轻地抱住了他。
心跳突然漏了一拍。
不会吧他不会真的被gay了。
“灵魂相认,”昂热看着芬格尔,“俗称以命抵命。”
“哪来的多一条命?”
“一直都存在着。”
芬格尔第一次没听懂昂热在说什么。
“洗脑难受吗?”昂热突然开口。
芬格尔瞪着眼睛。
“你真的决定了吗?”
“嗯……?”路明非听着这话,真不像是对他说的。
“再考虑考虑吧。”昂热拍了拍路明非的肩。
“他在说什么?”
“他在帮你治病。”芬格尔看着他,仿佛试图看到他的灵魂深处。
路明非下意识抓紧了床单。
五
他在害怕。
他在怕什么。
路鸣泽?
他为什么会想起路鸣泽。
路鸣泽。
他突然想见他。
路鸣泽!
没有人给他回应。
怎么办……
“师兄,可以给我念3e考试的龙文吗?”
“卧槽这怎么可能。”
“我知道你可以,”路明非盯着他,甚至试图去抓住他的手,“求你。”
“我没有那玩意儿啦。”
“求你。”
芬格尔吓了一跳,路明非的眼睛,红红的。
“哥哥你这是在作弊。”路鸣泽合上手里的书,“灵视里我不得不来见你。”
“我有点害怕,”路明非看着他,“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。”
路鸣泽看着他,眼神动了动。
“你说过不会对我说谎。”
“哥哥,要不要重新做个普通人?”路鸣泽看着他,“不需要屠龙,没有危险,也没有人会时时刻刻监视着你,没有人会要你的命。”
路明非愣了愣。
“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吗?”路鸣泽微笑。
“你呢?”
“我?”
“你要去哪里?”
“当然是去找下一个顾客啦。”路鸣泽依然在笑着。
胸口突然剧烈地痛了起来。
“你不要走。”路明非忍着痛一词一句地说着。
“嗯?”
“你不要走。”路明非拽住了路鸣泽的衣袖。
“哥哥。”路鸣泽站在他面前,“可以抱抱我吗?”
你已经几百年都没抱过我了。
路明非下意识的就环住了他。
“我再也不会允许自己失去你。”
路明非一怔。
他坐在自己床上,宿舍里空无一人。
他盯着手里的彼岸花。
血色。
就像是堕天那日地狱开放的花一般。
路明非自嘲地笑了笑。
撒旦才是真正的天使。
然而上帝也救赎不了自己。
六
“如果你只是灵魂沉睡,”酒德麻衣死死地扒着路明非的肩,眼睛里都是血丝,“他就是魂飞魄散。”
“你不可以,这么残忍。”
七
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。
这是香槟玫瑰的花语。
暗恋者献祭自己的灵魂。
这是第二条破解花吐的方法。
“哥哥,我为我们可怜。”
八
“师兄,那他最后亲吻了自己的弟弟吗?”有个女学生突然问起来。
“希望是吻了吧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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